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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 【雙更】[VIP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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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是近鄉情怯還是別的什麽原因,到了樓下季辭卻有點怯,不知道一會兒見到季林軍該說些什麽。

季宸道:“姐,你不會在害怕吧?”

如果在平時,季辭肯定嘴硬,但現在情況不同,徐麗再婚,好多年都沒再和季宸他們聯系,也瞞著季辭不讓她知道季林軍的聯系方式。

自從和季宸見面以後,兩人都沒主動說起各自的生活,關系雖在那兒,但到底還是有些東西不一樣了。

“都到家門口了。”季宸說,“進去看一下吧,咱爸也挺想你的。”

這邊是前幾年新建的居民樓,環境還不錯,樓下種了許多綠植,不過現在是冬天,草木枯萎,風一吹,有些蕭瑟意味。

外面冷,季辭裹緊上衣,在原地跺了跺腳,硬氣道:“走!”

季宸在後面笑她:“在四樓,別走過了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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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徐麗離婚後,季林軍一直沒再另娶,他這一輩子都在研究數學,研究物理,老家那邊見他離異單身帶著一個孩子過活,還主動給他介紹過相親對象,都被他拒絕了,後來更是直接帶著季宸搬了家。

父子倆在這個大城市裏相依為命,季宸遺傳了季林軍的數學天分,在數學和物理區域,簡直天賦異稟。

季林軍當初被國家物理研究所聘請,但因為離家遠,且沒有時間陪孩子成長,於是便出面拒絕了,甘願在小鎮裏當個高中數學老師。

他溫和木訥,沒什麽大理想,大概當時想的是要一輩子圍著妻兒轉,可惜並沒能如願。

他如今蒼老了許多,身形清瘦,看書時要帶眼鏡,頭發不像以前那樣濃厚,依稀參雜著幾根白發。

看到季辭出現在門口的那一瞬間,他手裏的書掉到了地上,發出“咚”的一聲悶響。

繼而不敢置信,怔怔地盯著季辭瞧,似乎不敢確信。

“小辭?”

他似乎想上前一步,又覺得有些唐突,季辭眼眶微紅,走上前去輕輕扶住他:“是我。”

她猶豫半晌,對著面前的中年男人,喊了一聲,“爸爸。”

隔了八年,還好,還不遲。

季宸從後面跟進來,提著菜直接去了廚房。

季辭陪季林軍在客廳裏聊過往,聊她讀的學校,現在做的事業,以及婚姻。

這些總是大人們操心的事,徐麗在乎的是季辭嫁給陸宴能給她帶來什麽好處,而季林軍在乎的是,他女兒嫁的人,算不算良人,對她夠不夠好,在生活中會不會順著她的小脾氣。

小脾氣啊……

季辭的小脾氣早就沒了。

她小時候真的算嬌氣了,因為那會兒有人寵,她一掉眼淚就有人心疼,後來漸漸改了嬌氣的毛病,陸宴又不寵她,她的嬌氣只會惹人厭。

“我這些年存了些錢,你不願意和他過下去,那就離婚。“季林軍說,“季宸還小,讀書花不了多少錢,他還有獎金,男孩子吃點苦沒什麽,但你是女孩子,小時候就沒受過苦,那些錢都給你,你去做些有意義的,你喜歡的事。”

季林軍的話不輕不重,像是在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,季辭鼻子一酸,心裏有些難受。

她那一刻真的好想把這些年受的委屈統統都說出來,但是不行,絕對不行。

為人父母,最怕聽到子女受苦的話,那些獨自一人強撐著的日子,過去了就讓它過去,接下來的日子才是最好的。

季辭笑,轉移話題:“我有錢,你把錢留著自己養老就行了,到時候還可以約幾個和你一樣年紀的老頭,一起搓麻將去。”

季林軍溫和笑笑,說:“那我現在學習麻將應該來得及。”

……

季辭給沈清發了定位分享,沈清六點才到這裏,季辭下去接她,她身上制服還沒換下來,風塵仆仆的,渾身帶一種冷冽氣質。

“你又穿這麽一點。”季辭恨鐵不成鋼。

她剛從家裏出來,手被暖爐烤得溫熱,沈清就不一樣了,渾身上下,從臉到手,一片冰涼。

季辭過去給她捂著手取暖,一邊埋怨,“你對自己好點好不好。”

沈清笑著看她:“行行行,知道了,我下次多穿點。”

她因為有時候會出外勤,衣服穿多了影響行動,所以每次裏面就只穿一件薄薄的毛衣,根本不保暖。

沈清一個人生活,有時候連吃飯都敷衍著隨便吃點,季辭心疼她,這幾天住她在家裏,每日變著花樣給她弄好吃的,好不容易給她養了點肉出來,結果這麽不愛惜自己身體,季辭氣不過,卻又拿她沒辦法。

“那麽拼命幹嘛啊?”季辭還是忍不住,又小聲嘟囔了一句。

沈清笑嘻嘻,語氣卻十分認真,她說:“努力升職,然後賺錢給你花。”

季辭一怔,楞住了。

末了,她反應過來,道:“那我花錢可厲害了,你賺不過來,所以好好照顧自己才是最重要的,聽見沒,你真是要氣死我……”

沈清真怕了季辭的念叨,於是插話道:“啊啊啊,快進屋,外面好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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桌上菜肴豐富,全出自季宸之手,沈清邊吃邊讚揚,搞得季宸難得羞澀一次,季辭快笑死了,說:“清清難得表揚人,季宸,看來你廚藝不錯啊,我都沒被她表揚過。”

季宸給她碗裏夾了塊魚肉,然後平靜道:“男孩子會做飯是應該的,女孩子的手不應該沾這些。”

季辭連連點頭:“你說的有些道理。”

話落,手機突然響了起來,季辭拿起來一看,是季姝打來的。

她走到陽臺上,接通電話,那邊聲音有些嘈雜,沒聽見季姝說什麽。

季姝愛玩,晚上愛和朋友們一起喝酒蹦迪唱歌,季海成由著她玩,這會兒不知道又是在哪裏玩瘋了。

玩瘋歸玩瘋,給她打什麽電話,季辭奇怪。

看著手機接通半天,那邊卻一句話不說,季辭把手機放到耳邊,又“餵”了一聲。

這次終於有了聲音,不過斷斷續續的,說:“姐……季辭,你……你來接我下……”

季辭皺眉:“什麽?”

那邊有季姝的喘氣聲,有些急促,似乎在跑,又似乎在躲著什麽,她聲音壓得極低,“有人在追我……你來接我下,我求你……你快來。”

“我不敢出去,姐……你救救我。”

季辭覺得不對勁,問她:“你先別急,把地址告訴我。”

手機上收到了地位分享,是在市中心一家有名的高級俱樂部裏。

季辭還想問些什麽,季姝已經掛了電話,再打過去,顯示手機已經關機。

季辭憂心忡忡,不知道是不是又是季姝的惡作劇,但聽電話裏季姝的語氣,有些恐慌,好像很害怕。

沒跟季林軍說這些事,季辭給沈清發消息:【清清,陪我出去下。】

沈清看到消息,站起身對季林軍道:“叔叔,我吃好了,單位裏突然有事,要先走了,謝謝款待,下次再和小辭一起來拜訪您。”

季辭連忙道:“我送你。”

季宸道:“我也一起。”

季辭想了想,點頭同意了。

不知道季姝那邊什麽情況,季辭心裏有些不安,有個男孩子跟著也要放心許多。

……

車上,季辭把大致情況說了一下,把地址告訴沈清,沈清開車朝那邊過去,她開車又穩又快,沿路燈光不時從她白皙的臉上快速掠過。

“那邊治安算好的,應該沒事,不用擔心。”沈清道,“我給那邊距離比較近的警局打了電話,他們會派人過去查看。”

季辭點頭:“嗯,季姝從沒用這種語氣跟我說過話,她性格驕縱,沒什麽能讓她怕的,但我剛聽她語氣不對,可能碰上棘手的問題了。”

季宸坐在後面看著窗外,一言不發。

季辭突然回頭,對季宸道:“一會兒如果有事,保護好自己。”

季宸偏頭笑笑:“好。”

他沒問季姝是誰,季辭現在也分不出心思來給他詳說這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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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個小時後到達會所,頭頂“天上人間”四個燙金大字氣勢恢宏。

門口停了幾輛警車,應該是沈清打的電話起了作用,門口保安攔著幾人不讓進,沈清出示警察證才勉強同意讓他們進去。

會所裏面光線昏黃暧昧,墻壁裝飾大氣豪華,季辭幾人不動聲色混入人群裏去,找了許久沒找到季姝。

季姝的定位範圍不詳細,這家會所占地面積廣,沒個具體位置,找到明天早上還不一定能找到人。

期間碰上幾名警察,皆是搖頭一無所獲。

會所經理支支吾吾,一問三不知,他們有保密協議,問的出來才怪了。

可是季姝手機關機,一直打不通。

這上面牽扯許多人利益和隱私,所以沈清不能硬闖,又沒有搜查令下來,她只能假裝例行檢查,更深的卻動不了。

正為難間,碰上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。

裴拾不知道是來這裏談生意還是單純來娛樂的,他從最裏面的豪華包間裏出來,先前還沒註意到季辭,低著頭靠在廊下準備抽煙。

他指尖夾著跟細長的煙,還沒點燃,指尖又瘦又長,像藝術品一樣,廊下燈光柔和,襯得他膚色白皙如玉。

他應該沒怎麽見陽光,皮膚白,頭發墨黑且細軟,眼睛瞳仁顏色也淺,看人時帶一種淡淡的無波無瀾,好像沒什麽人或事能夠打破他眸中的平靜。

他沒註意到季辭,季辭卻看見了他,喊了一聲:“裴拾。”

裴拾一頓,瞇眼偏頭瞧過來,走廊另一頭站著季辭三人。

他看到季辭的第一眼,幾乎是下意識地朝她笑笑,表情溫和:“季辭?”

季辭道:“季姝給我打電話,說在這裏遇了點麻煩,我們找了好久,沒看到人,會所經理不願意告訴我們季姝在哪裏。”

裴拾側目看向經理,經理賠笑道:“原來是裴先生朋友,那你們跟我來。”

季辭:“……”

果然是看人說話。

季辭對裴拾道謝:“謝謝你,你先忙,我去看看季姝,下次再請你吃飯。”

裴拾一本正經:“好,那你欠我兩頓飯了。”

季辭一楞,挑眉正要開口,裴拾卻轉移話題,“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。”

他收起煙,跟在季辭身後,一路無話。

不問沈清,不問季宸,只跟著季辭。

他們走在最後面,拐彎時,不知道是不是季辭的錯覺,好像被人給偷拍了。

她回頭,走廊內空無一人,她皺眉收回視線,卻沒發現就在她身後一步之遙的包間裏,大門輕輕掩上,門內女人嘴角掛著惡意的笑。

角度問題,將兩人拍的很暧昧,畫面裏只有裴拾和季辭的身影,她指尖隨意點了點,然後將照片發給了備註為“宴宴”的聯系人。

事情做完後,女人點開朋友圈,發了條消息:【回國真好。】

不一會兒,消息下面的評論幾乎覆蓋了整個手機屏幕,無一不是讚揚的話。

女人臉上露出虛榮的笑,可隨即笑容收斂,因為她最想得到回應的人卻一句消息都沒給她發。

她翻出偷拍的照片,盯著照片裏季辭的背影,眼裏幾乎像是淬了毒一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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找到季姝是在會所二樓最偏僻的洗手間裏。

被人下了藥,狼狽不堪地將自己鎖在裏面,頭發汗濕黏在額頭上,身上熱潮翻湧,眼眶通紅,咬著牙死扛著等季辭過來帶她走。

季辭扶不住她,想讓裴拾搭把手,季姝現在瘋狂抗拒男人靠近,裴拾一走近她,她就大叫著罵人,一邊往季辭身後躲。

季辭無奈,只好讓沈清幫忙把季姝扶到她背上,她要背她出去。

季辭自己也瘦,沒什麽力氣,季姝又不讓別人碰,她只能自己一步一步慢慢來。

擔心外面有人看到季姝這副樣子,沈清便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把她的臉完全擋住。

一番波折之後,總算上了車。

季姝現在話也說不清楚,什麽都問不出來,只能先把人送到醫院去再說。

去醫院洗了胃,季姝躺在病床上還沒醒。

季辭把病房門輕輕帶上,在走廊裏給徐麗打了電話,簡單說了下情況原由,讓她來醫院一趟。

季海成晚上也在家,聽聞季姝出事,也是擔心得不得了,兩人火急火燎地往醫院趕。

“清清,你一會兒送季宸回去吧。”季辭打完電話突然回頭對沈清說了這麽一句話。

沈清一楞,反應過來,隨即點頭:“嗯,現在就走吧。”

季辭沒和季宸說過徐麗改嫁後的事,擔心一會兒徐麗和季海成來醫院會碰見季宸,那到時候局面定然會有些尷尬。

徐麗當初本來連季辭都不想要的,離婚女人,還另外帶著孩子,再嫁人就太難了,好在季辭聽她的話,這些年乖乖巧巧一直沒鬧過什麽事,也沒去搶季姝的風頭,所以季海成對於季辭,沒什麽大意見,可有可無的一個人而已,只是在後來季辭嫁給陸宴後,季海成才對季辭開始重視起來。

只是徐麗一直瞞著季海成,除了季辭外,還有季宸的存在,一會兒碰見,只怕會不好。

季宸站在醫院走廊慘白的白熾燈下,聽見季辭的話,無謂地笑了兩下:“姐,你不用讓我走,我知道什麽情況。”

他聰明,很多事不用多說就能了解其中原因,他說,“你放心,我不會瞎說話的,只是想看一下,媽媽到底為了一個什麽樣的人才拋棄我和爸爸的。”

季辭張嘴欲言,季宸反而笑著安慰她:“我不會讓你難堪的。”

季辭說:“不是……”

不是什麽,到底也沒說出口。

她怕什麽難堪啊。

徐麗連跟在身邊多年的季辭都可以忽略,季宸就更不用提了,何況那天季辭找她要季林軍的聯系方式時,徐麗生怕季辭會給自己帶來麻煩。

季辭是怕季宸心裏難過。

雖然男孩兒面上不顯,但也會有心思敏感的時候,不然不會這麽平靜。

沈清和季宸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,醫院安靜,此刻也沒什麽人在這兒。

裴拾也一起過來了,他性格低調內斂,這會兒才開始說話,卻是問的季辭:“冷不冷?”

季辭搖頭:“還好。”

“去裏面吧,裏面暖和點。”他視線往下,看向季辭垂在身側的左手,似乎是想伸手幫她暖一下,指尖動了動,還是克制住了,問她,“你的手會不會不舒服?”

他知道季辭的手在冬天會不舒服,這件事連陸宴都不知道,上次在商場遇見裴拾的時候,季辭就想問問的。

可是當時陸桉打斷了話題,如今裴拾再度問起,季辭心中倏然閃過一個荒謬的念頭。

對於當初被送進醫院,季辭醒來時只見到了陸宴的學生證,她都沒再認真確認一番,當初送她來醫院的人,到底是不是陸宴。

陸宴對此事毫無印象,那,假如她從一開始就認錯了人呢?

季辭不敢置信,可腦中思緒卻怎麽也停不下來,她微微仰頭,一眼瞥見了裴拾頸側處的一顆細小的,幾乎微不可見的一顆小痣。

像是被墨水不小心濺上去的一樣,他膚白,這一點印子格外明顯,季辭以前沒怎麽關註他,全部心思都落去了陸宴身上。

可陸宴脖子上卻幹凈如初,季辭那會兒陷入昏迷,想起昏迷前的這一眼,還只當自己看錯了,醒來撿到陸宴的學生證,當成寶貝似的藏了好幾年。

“是你對不對?”季辭突然問。

裴拾偏頭:“什麽?”

季辭抓緊自己的手,說的話像是從喉嚨裏硬生生擠出來一樣:“高二上學期,快放寒假了,那天夜裏,是你送我去醫院的,是不是?”

裴拾有些驚訝:“你以為是誰?”

季辭垂眸,長睫微顫,她心裏頓時生出一種巨大的荒唐感。

她和陸宴,完全就是陰差陽錯。

季辭擡眸,盯著裴拾,艱難開口道:“我醒來的時候,你不在,我撿到了陸宴的學生證,我以為,我一直都以為是他送我來醫院的。”

裴拾不明所以,他仔細回想了下,然後和季辭解釋道:“那天我們好像在陸宴家裏寫作業,他家裏壁爐燒著,屋裏暖和,我們就把校服脫了,我回去拿錯了校服,他的學生證裝在口袋裏,後來掉了也沒多想,直接補辦了,原來是在你這兒嗎?”

他很少說這樣多的話,可能在季辭面前,他表現地要開朗一些,可這一字一句,像有一把無形的大手,掐得季辭喘不上氣。

季辭仰頭閉了閉眼,心亂如麻。

寂靜的醫院長廊,陡然聽見裴拾清朗的嗓音道:“你後來喜歡陸宴,是因為這個原因嗎?”

如果是,那就太不值得了。

季辭一時沒辦法回答他,兩兩沈默後,她正要開口,手機突然響了起來。

季辭一看,是陸宴的電話。

她不想接,直接掛斷。

電話鍥而不舍,又打來一次,這次季辭直接關機。

太荒繆了,真的。

這麽多年,喜歡錯了人,你說可笑不可笑,關鍵是,到了這時候,事情都挑明了講,她卻還是對陸宴抱有念想。

季辭的手機打不通,陸宴直接把電話打來裴拾這裏,像是篤定了兩人一定在一起似的。

裴拾把手機給季辭看,問:“接嗎?”

季辭搖頭:“不接。”

裴拾當真不接了,直接掛,然後他把外套脫下來,披在季辭肩上。

季辭心緒不寧,一點也沒察覺到。

一旁沈清拍了拍季宸的肩膀:“我們先進去等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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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邊,別墅裏冷清。

客廳裏開了盞小燈,陸宴懶散地坐在沙發裏,頭頂光線柔和,襯得他面容似玉般地皎潔迤邐,電話打過去沒人接,他好似也不生氣,鴉羽一般的長睫在燈下根根分明,在他的眼瞼處留下了一道淺淡的黑影。

他盯著手機,突然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。

這聲音在夜裏聽來,帶點蠱惑人心的魅力,可下一秒,手機就被他毫不猶豫地砸了出去。

手機四分五裂,他眼裏分明帶著笑,可眼神卻讓人不寒而栗。

“季辭,你休想擺脫我。”他眼裏有著幾乎藏不住的快要溢出來的偏執情緒,和以往的他完全兩個樣。

別墅裏的傭人從沒見過家裏男主人這樣暴怒過,一時戰戰兢兢地都不敢說話。

家裏女主人幾天不回家,他們的日子好難過。

小少爺也鬧脾氣,家裏兩個人誰也不理誰。

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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